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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母亲
发布时间:2016/5/20  浏览次数:1316 次  来源:文联


吴 婧

昨夜又梦到母亲离开时的情景,我哭着从梦中醒来,想在记忆中看清她的脸,却发现越是努力回忆,母亲的慈容在我脑海里就越模糊,透过黑漆漆的夜晚,神经绑紧我的思绪在黑夜里游弋……

儿时常听母亲说外公在她年幼时就过世了,家里兄弟姐妹多,家境贫穷,外婆要到生产队干活换取公分来维持生计,年幼的母亲俨然成了一个“小大人”,不仅要照看弟弟和妹妹,还要帮外婆干家务。进学堂是她那时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她倒背如流的九九乘法口诀和为数不多的几首儿歌都是趁外婆下地干活时从学堂偷学来的。母亲的一生虽然斗大字不识几个,但从后来母亲义无反顾地供我们姐弟三人读书的决心中,我能感知到她对知识的强烈渴求,同时似乎也体会到了一些什么,内心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从小到大,我是家中姊妹三人中最不让父母省心的孩子,算是属于那种一旦认定了目标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孩子,还记得当年高考结束后,我一心要到外地求学,不顾母亲反对执意将所有高考志愿填报到外省时,母亲没有了往日的指责,只是将那份无奈和惶恐隐藏在心底,把对我的牵挂和疼爱潮湿在自己的眼睛里。临行前,母亲递给我一沓沓她日夜操劳攒取的零零散散、重如千斤的钞票,我的眼睛顿时模糊了,眼前浮现的全是她为我筹集学费而日夜奔波的背影。动身出发那天,我透过模糊的玻璃车窗,目光努力地搜寻着母亲的身影,只见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双脚不停地跺着,像一个孱弱无助的孩童般无奈地紧盯着我。现在想想一生从未出过小县城的母亲当时承受的失落与彷徨,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

俄国文学家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大同小异;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从我记事起,所见所闻最多的便是母亲的艰辛和家庭的贫穷。作为一个农村妇女,我不敢说母亲是出类拔萃的,但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一个勤劳善良、要强乐观的了不起女人,由于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家里的活儿都是母亲在打理,耕地、扒炕、掏烟囱,男人能干的她都会,从不求人,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她都能想办法解决,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母亲就像一头老黄牛,一部永不磨损的机器,为了这个家总是不停地劳作着直至数月前因患脑溢血突然辞世。

母亲离去的那天早晨,阳光明媚,我刚走到单位楼下,电话铃响了,传来母亲突然昏迷不醒的消息,我挂掉电话急匆匆地赶往母亲发病地点——冯奶奶家中(母亲发病前在冯奶奶家中做保姆),一路上我心中揣着许多疑问,心里一个劲地对自己说,没事儿,昨天还通过电话,母亲一定会醒过来的。怀着复杂的心情赶到冯奶奶家,看到母亲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情景,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掉,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坚强,母亲还等着我救她。我用颤抖的手拨通120急救电话,不一会儿,一路长啸的救护车拉着母亲赶往医院,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忙乱中,母亲被送到了急救室抢救,虽然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我还是强撑着楼上楼下来回跑,签字、办理手续、拿化验单、取药,那时的我固执地认为我跑得越快,母亲醒来的可能性就越大。可当接到姨妈的电话说母亲不行了,让我赶紧来手术室时,我眼前立刻一片模糊,两腿一软,瘫在地上,不记得我是怎么赶到急诊室门前的,我无法相信昨天还和我通过电话的母亲真的就这么匆匆地离我们而去了,但眼前的她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虽然她临终前饱经病痛的折磨但那一刻神情是那样的安详,我又不得不相信母亲真的离我们而去了,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只知道心在痛,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母亲走了,就这么匆匆地走了,为儿女操劳一生、受尽苦难的母亲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年少不知慈母恩,空遗悔意祭黄土,焚香洒酒难为报,唯乞来生再续缘。如今,作为女儿的我只能让这一纸薄文载着我的哀思与祈祷,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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