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一模一样 |
发布时间:2016/10/24 浏览次数:1708 次 来源:文联 |
○刘虎林
老张掐时间,比平常提前了一点儿,于8点半吃完早餐,以便在9点左右到达县医院收费窗口。约摸着都到第三天头上了,那刷卡机怎么着也该能用了。若是,就可以立马买了药送煎药室,最迟晚上就能如愿继续服用韦大夫开的、效果很好的汤药了。 因为要帮着照看孙子,一年大部分时间,老张都在省城,只在两个假期才能回到老家县城。在省城,医保卡跨了市,用不成,平常吃点药,都得用现金买。趁着暑假回家,抓紧用卡上钱调养调养,那上面可是攒了不少金额呢。 大夏天的,天还早,太阳已经很是灼热。加上骑车用力,老张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 收费窗口,又排出了不短的队列,老张也入了列。 “额(当地发音,我之意)这都好几天了,你天天刷不成卡!额这药,吃还是不吃?额这病,治还是不治?难道让额等你给机器治好病,再给额吃药不成?”窗口前,一位跟老张差不多年纪的老汉,正气鼓鼓地跟年轻的收费员争执。紧立身边的女娃,一再拽扯老人的衣服,劝他“薄(báo,当地发音,甭之意)舍(当地发音,说之意)咧。” 收费员面无表情地说着什么。离得远,环境又嘈杂,老张听不大清楚。 “奈(那之意)你舍(说)咋弄哩么?” 不知收费员又咕哝了个啥。只见那老者忽然用力往窗里掼进去几张百元钞票。好像收费员又说了个啥后,老人身边的女孩又递进去些零钞。没想到,老人硬是把零钞又要了出来,笃定让收费员找零…… 轮到老张时,他只问了下啥时候能刷卡。收费员说她也说不准。 “那我把现金押上,先把药煎了吃着。机器好了,再来刷卡,你把钱退还。你看这样变通一下,行不?” “那不行!” 见实在没办法,老张只好问清收费室的固定电话号码,记到处方背面,以便再来时,先电话问一下,免得总是白跑,大热天的。 出了医院,正往单车跟前走,迎面碰上小杜相跟着几个人往里走。 “哎呀,老领导,咋多时不太见您老人家了?” “屋里头没啥事,我一直在省城看孙子哩。” “噢。都好着哩吧?” “好着哩。刚买药哩,收费的娃说机器坏了,刷不成卡。” “得是没带钱?”小杜忙往自己的手包里摸索,老张赶紧阻拦。 “带着呢。我说把钱押下,先让煎药吃,机器好了,再刷卡,赎回现金。娃说也不行。”见小杜似有不解,既而解释:“我常年在外,卡用不成。这程子回来了,就想尽着消费卡里的钱呢。” “噢。” “还在那个单位,得是?” “不啦。去年调卫计局了。” 接着,小杜又问询其他方面的情况,老张见小杜一块来的人,都站院当中等着,就赶紧让小杜忙去。 “那好。我单位一个娃车祸做了手术,我去看一下。有啥事,给我说一声……”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地。“是这,让我伙计送您回去,这远地,热地。” 老张赶紧谢绝,还打趣说,骑单车当锻炼哩,再说,你那轿车也坐不下我那单车。 老张推着单车,不由地想,老话说,三岁看老,还真是。当年,在他工作的那个镇上,小杜刚参加工作,就生龙活虎,精干地太。后来,进步得很快。 同一时刻,看着老张有些龙钟老态的身影,小杜则不由地惊叹岁月的无情。当年,步行,单车,摩托,帆布蓬子、到处漏风钻尘土的212BJ吉普车,什么交通工具都行,张书记见天价下乡进村入户,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似地。 走着,想着,老张不由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小杜还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的背影。见自己回头,小杜又应急地挥起手来。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张老,您好,我是县医院医保科的候大夫。” “有事么?” “是这,张老,要是不忙的话,过上个几分钟,您在小区门口,让我院的小刘带您过来,把药买了,煎了吃去。” “这——” 老张怔了会儿,就又穿戴妥当,带好东西,出门而去…… 小刘带着老张,越过排队的患者或其家属,直接进了收费室。 收费员赶紧招呼:“老人家,您先用现金缴了费,我给您办好,取了药,送煎药室。等机子好了,您把我待会儿开的红色票据带来,我把现金退给您。” “这不是我刚才出的主意么?” “哎呀,好额(我)地嗖(sóu,当地口音,叔之意)哩,再薄(甭)舍(说)咧。”收费员显然尴尬地太,情急之间满口当地方言。“刚才院领导给额(我)舍(说)咧。额(我)这就给您办好。” 望了眼窗口外,感觉排队缴费的人齐刷刷地朝自己看过来,老张浑身地不自在。 小刘一直陪着老张,直到把药交给煎药室的护士。 “这药,小包里的得多熬会儿,您下午3点以后来取药。” 不等老张回应,小刘接起了茬。“不说了。你只管煎好。我们走啦。” 老张照例美美地睡了午觉。下午2点半,正摸索着凉帽往头上戴,准备去取药,电话响了。这回是儿子打来的。 “爸,你该没啥事吧?”得到老爸说“没事,好着哩”的回应,儿子接着说:“我上午忙得没顾上给你打电话,中午知道你休息着哩。杜局长上午给我来电话,问你手机号码哩。我以为你有啥事哩,结果他说路上相遇,忘了留你号码。” “噢。” “最近暑气重,大太阳时候,别在外头跑。血压啥地,好着不?” “趁最近闲,爸找韦大夫开了些药调理着哩。这阵子,感觉啥都好着哩。” 又闲话了几句,老张让儿子赶紧挂了电话忙去。老张找见取药单子往兜里装……手机又响了。 “张老,您住的楼房号告诉我。” “你哪位?” “我是上午接您去买药的小刘。我这会儿就把煎好的药送您屋里头来。” 老张梦呓般地给说了。 挂断电话,老张呆怔起来,感觉应该思索点什么或者说上点什么,但又总觉着想不清楚也说不清楚似地,直到房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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